怀仁刻碑,手上肯定有一幅初唐《兰亭序》摹本,这个无需质疑。一个“群”字,末笔锋分开,这是初唐《兰亭序》的特征,神龙本、定武本,从山本都是如此!我们看看《圣教序》中的兰亭字,看看有哪些是出自初唐《兰亭序》的,哪些是同于《南唐兰亭》的。
群、崇、在、仰、朗、领等字都是典型的初唐《兰亭序》里的字,而不是《南唐兰亭》里的字。 宇宙、当、今、有、悟、长、世这些都是典型的《南唐兰亭》字,而不是初唐《兰亭序》的字。
还有一些字,我们不便于区分,就不列举了。
怀仁手上究竟有没有《南唐兰亭》摹本呢?
上面这些字,是按《圣教序》的先后顺序,从《圣教序》中抽出来的。 《圣教序》先后刻了二十四五年,我想,应该还是按先后顺序刻的,即右边先刻,左边后刻。怀仁集《圣教序》耗时二十四年,是边找字边刻还是先找字后刻,虽不知道,我们可以估计一下。如果是边找边刻,得把刻工勒石的都耗费二十四年。我想,可能还是先找字,字找得基本差不多了才勒石。有说法说怀仁集字用了十八年,如果这个时间是找字的时间的话,还余六年是勒石刻碑的时间。这个可能性还是蛮大的,如此看来,怀仁集字当在666年已经基本完成。

我们看到《圣教序》前面部分的《兰亭》字,除去“晋右将军王羲之书”外,带圈的“有”“时”“湍”“也”“宇宙”“流”“今”“长”等字,肯定是《南唐兰亭》的字而不是初唐本的字。怀仁手上肯定有初唐《兰亭序》,为什么这么多的字都 不用初唐《兰亭序》的字,是因为它是摩品么?还是因为怀仁手头有《南唐兰亭》样本? 如果说,有《南唐兰亭》样本,那么这样本在666年以前就露脸了。如果没有,那么《南唐兰亭》就是后来的好事者集出的。
《兰亭序》是王羲之的名帖,没有《南唐兰亭》样本,怀仁为什么又极力避开初唐《兰亭序》字,而大量使用其它作品的字呢?是其它作品字更好看么?
一个很奇怪的事是,永字八法是书家强调的很典型的字,怀仁在《圣教序》中,却无视《兰亭序》开篇的第一字,既不是初唐本的,也不是南唐系的,而是用了类似《南唐兰亭》里面“詠”字的一半,作了《圣教序》的永字,难道在唐朝就找不到一个王羲之行书“永”字么?怀仁在这里,是不是在暗示什么?怀仁是不是在想,初唐本的“永”字肯定不是王羲之书法,就没用。为什么不用《南唐兰亭》的“永”字?难道《南唐兰亭》的“詠”是好事者创造的?
再一个奇怪的,“九”字,难道初唐王羲之《兰亭序》的“九”字不好看么?怀仁为什么不用?而用了《南唐兰亭》里“九”字的写法。
“水”字也一样,《圣教序》里两个“水”字,都没使用初唐《兰亭序》里的“水”字。
还有“山”字,“世”字、“万”字,都没取用初唐《兰亭序》版本。
从上面种种迹象看,怀仁对初唐《兰亭序》是不怎么感冒的,许多《兰亭》字都避开了初唐本。为什么这样?一种解释,他认为他手上的摹本,不能代表王羲之书法艺术,可能只有在找不到字的情况下才使用初唐本《兰亭序》的字。还有一种情况是,他手上有《南唐兰亭》样本,更多地取用了《南唐兰亭》里的字。
关于“晋右将军王羲之书”这八个字,可能来源于王羲之的一个作品的落款,也有可能是集字。可以肯定的是,这八个字,在唐朝肯定能找到王羲之的原迹的,可以认为它们就是王羲之的字。但,我们现在看到,除了《南唐兰亭》和《圣教序》外,没有其它的王羲之传品保留这八个字。
如果我们把这八个字的王羲之落款放到初唐本的后面,感觉是什么样的?风格好像很不统一。而在《南唐兰亭》后,风格就感觉是一致的。
即使《南唐兰亭》不是王羲之原籍《兰亭序》,即使是抽出《圣教序》字创作的,我觉得,学习王羲之书法,用《南唐兰亭》也比用初唐本的《兰亭序》要可靠。
看看这些字,初唐本除了定武本还有些精神外,虞本和神龙本,湖南绢本,这些个字会是王羲之写的么? 难道王羲之会把这么一幅字认为是他的神来之作么?虽说是临摹,大体上应该保留原品的风格的,何况我们看到的不是一本临摹,而是多个人的临摹。由此我们看到,初唐本其实很不咱地,这字说是王献之摹写的,恐怕也是在早期时候吧,献之的字也没这么差。
我们看看《南唐兰亭》,字就精神得多,剔除一些变化很大的字,多数还是与初唐本的形态接近的。从《南唐兰亭》看,字的结体形态有点类似褚遂良的书法,但比褚遂良书法更有力度气势,这字应该是比褚遂良好的。在贞观二十二年后的唐高宗时期的666年的十八年间,有谁能写出如此的书法作品呢?
我们来搜搜当时的书法名人,假设660年怀仁开始集字666年刻碑:
薛稷(649~713),怀仁集字时11岁,刻碑时17岁。11岁的薛稷不可能写出《南唐兰亭》这样的作品。
陆柬之(公元585-638),死得太早,几乎与他舅虞世南一起归天。
褚遂良(公元596年-公元659年),这个时间刚好,贞观二十二年他确定的还是324字的初唐《兰亭序》。
钟绍京(公元659年-公元746年),这个比薛稷还小十岁,怀仁开始集字的时候,他才出生。
经这么一罗列,在贞观二十二年到660年,甚至666年间,只有怀仁和褚遂良两人了,只有这两人才有可能写出《南唐兰亭》这样的作品。
如果《南唐兰亭》是从《圣教序》中抽字产生的,那就必须向一个初唐本引渡《圣教序》的字,这里我们看不出是向哪个初唐本引渡的,兰亭字基本都出现了变化,也就是说《南唐兰亭》这个本是写出来的,是一个很熟悉初唐本《兰亭序》的人写出来的,并且这一时间固定在贞观二十二年至666年期间,考虑怀仁集字总需要几年时间吧,这时间也就在666年以前。这期间的大书法家是褚遂良,但是当时褚遂良有代表作《雁塔圣教序》,怀仁是集王字,不可能把褚遂良自由书写的《兰亭序》作品当王羲之书法集进《圣教序》的。这期间最熟悉王羲之书法,其实就是这两人,褚遂良和怀仁,因为他们具有优势,能方便见到大量王羲之书法,再有就是皇室,但没有记录显示皇室出了高水准书法人物,最高也就是武则天。
武则天(公元624年-公元705年),649年至660年,武则天是25岁—36岁。在没有样本的情况下,她能写出《南唐兰亭》么?从武则天的书法看,好像风格不一样。
怀仁不可能无中生有,即使无中生有,那些《圣教序》中没有的兰亭字,都需要书写出来,能够书写出《南唐兰亭》这样一幅书法的水准,当在褚遂良之上,起码也与褚遂良相当,为何历史上没有这个人呢?
很有可能,怀仁手上,就有一本《南唐兰亭》样本!
这只是猜测,但怀仁对初唐《兰亭序》基本是持否定态度的,这个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。
褚遂良承认《兰亭序》324字,实际是否定了“僧”字的,这是一个大问题,它等于是说贞观二十二年根本就没见过《南唐兰亭》,他知道的还是 初唐《兰亭》,但他否定了欧阳询的“曾”字,他认为那是一个“僧”字签名就给减去了,与“察”字一样,也给减了。
在贞观二十二年定论后,《兰亭序》是无“察”无“僧”的,如果《南唐兰亭》是好事者集圣教序字而创作的,如何又恢复了《南唐兰亭》的添字符号加“曾”字呢?要知道,此时还保留原来具有“僧”字摹本的人,恐怕少之又少吧。欧阳询虞世南、陆柬之都已经不在了,健在的褚遂良却认为没“曾”字,那这《南唐兰亭》的添字符号加“曾”字,只有怀仁搞出来了!
怀仁既然不怎么承认初唐《兰亭序》,那么,多半估计还是有《南唐兰亭》样本!
所以,我的观点是,初唐《兰亭序》不是王羲之的,怀仁有《南唐兰亭》样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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